三峡,我爱你 ——从三峡看水电的发展变化 |
刘玉山 (三峡集团公司离退休职工管理办公室) 在枢纽管理中心的十三层办公室里远望,银色的三峡大坝、黄金水道的门户――双线五级船闸还有游人如织的坛子岭历历在目,作为一名水电人能够在三峡――这一世界最大的水利枢纽工作并退休划上圆满的句号,是一种荣幸更是一种幸运。 讲到三峡必须从我与水电的爱恨说起。小时候爱吃鱼,由于家庭困难,鱼吃不到只能喝汤。初中毕业,因为我是老大急于工作,放弃了高考,选择了早参加工作的技术学校。报自愿时我很纠结。要想帮助家里,学校应该在本市距离家近。要想多吃鱼,就得远离家门。因为我看到了远在外地的水电学校的招生广告,介绍电站就是一座花园,水库渔产资源丰富,中国水电大有可为。这美丽的画面,深深的吸引了想吃鱼的我。 母亲坚决不同意我去外地。依稀记得报考自愿有四档,“第一自愿”至“第三自愿”加上“服从分配”自愿,每档可填3个学校,共记12个自愿。我在纠结中填写了一份体现矛盾心情的自愿表,在第一、第二档自愿中都填写了录取分数低的本地的技校,在第三档中确填写了录取分数高的水电中专学校。这是明显的赌气之作,录取是按照先第一自愿的原则进行,第三自愿基本是摆设而已。可是让我至今没有搞明白的是,我居然被第三自愿录取了,不可能之事怎么就会变成了现实。 在水电校学习了四年,1969年的多事之秋,我从水电学校毕业到了长白山区回龙山电站工地。那不是真正意义的分配,是为抗击苏联修正主义入侵而准备有生力量。随着中苏关系缓和,开始就地分配,那时文革的“知识无用论”余毒尚在,什么见习技术员,通通当工人。我到浇筑连成为一名浇筑工人。 在水电工地鱼没有少吃,周边环境艰苦鱼和野味很便宜,渔民老乡将鲜鱼送到门口。其它的好处就不敢说了,“先生产后生活”,水电工人只能住临时房屋,不能打水泥地面、自来水不能入户生活极为不方便;临时房屋基础只能50公分深,正在东北冻层2米之内,屋墙冬天冻起春天降落,造成裂缝四处漏风,苦不堪言。 对于浇筑工,因为手中的振荡器象一个重磅炸弹,足足50多斤重,一打开“哞”声震天如牛吼,故被称为“牛郎”。“牛郎”虽好,对象难找。我那时身体好,一个人用两个振荡器,平仓振捣玩得痛快,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累。一个仓号班浇筑300方就立功了,如果浇筑500方就要敲锣打鼓报喜了。那天拌和楼顺利,运输争气,我们一个班浇筑600方,排长和老工人准备报喜,几个年轻人在这边高歌“铁牛一响震破天,织女还不早下凡;我为祖国筑大坝,老婆老婆你在哪”,胜利的喜悦和理想的无奈交织在一起,不停的在河谷中反响回荡。 那时干水电是爱恨交加,“先生产后生活”使年轻人恨不得一下离开水电才好。终于机会来了,1972年选派工农兵上大学,我有幸被推荐经过考试合格(73年张铁生白卷风波以后才不需要考试)进入大学学堂。经过近四年的学习,本想毕业时离开水电。可到了毕业时偏赶上学习推广朝阳农学院经验哪来哪去。于是我又回到了水电工地。 一晃的时间,我参加了回龙山电站、桓仁电站、白山电站、红石电站和北京十三陵抽水蓄能电站的建设。水电行业的四十年,目睹了水电行业的发展变化,水电工地的机械化程度越来越高,水电营地也是高楼林立…,改革开放后的变化,使我对于水电行业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,开始由恨到爱。经过几十年的锻炼,我的工作也发生了变化,成了有一定经验的水电专家。 三峡工程第二阶段施工时,我来到了三峡工地。三峡工地宏伟壮观的场面使我这个老水电大开眼界。三峡工程第二阶段施工,正是大坝混凝土浇筑的高峰时期,整个工地上罗太克皮带运输机象几条苍龙在飞舞盘旋;仓面中振荡器完全机械化,6头、8头的振捣机象坦克所向无敌,开振捣机的“小伙”再也不是“牛郎”而是“司机师付”;现在,工人、民工生活条件可与业主一比,也是几人一间的楼房,空调电视热水器一应俱全;而整个三峡工地,就是一个大花园,少年时看到的招生广告,完全实现了。 我的水电生涯四十年,其中在三峡将近二十年,参加了三峡工程的质量管理、工程验收,亲眼见证了水电建设的变化和三峡水电站的发展。更有幸的是,参加了长江三峡工程的技术总结工作,这是对于老水电人的一种荣誉。 回想水电生涯四十年,从水电由恨到爱,时间过的飞快。爱可分爱和大爱,三峡工程就是大爱。我有幸参加了大爱的建设,并在大爱之中退休,这是完美的句号。现在,称呼“爱”不是年轻人的专利,我想大声的说出“三峡,我爱你”。 |